作者:趙青新
《小說六講》,講的不只是小說,也是生活。
這六堂小說課體貼入微,富有親和力。沒有高頭華章,沒有艱深理論,沒有概念術語,王安憶結合自己的生活、文學生涯,侃侃而談。

《小說六講》 作者:王安憶 時間:2021年8月
翻開書的初始,我愣了愣,它不符合我的預期。最初的幾篇,寫得就像回憶錄。王安憶說,1977年,她寫下了第一篇獲出版社接納的文章,然而,因為時勢弄人,這篇叫作《大理石》的散文在刊印后卻不能發行,只能湮埋于故紙堆。接下來的幾篇,王安憶寫自己進入兒童出版社,寫兒童文學,寫知青生活,寫早期作品的創作過程,寫美國留學的啟蒙,誠懇、真摯、樸實。就像每一個熱愛文學的青年作者走過的履跡。
這些講述之后,王安憶才提出了關于小說的核心理念:生活經驗——重要的是內心。為什么寫作?很多人可能都問過自己。王安憶的回答是,“我要創造,我渴望創造”。她渴望創造的是她在現實里無法實現的一種生活,無法兌現、仿佛是烏有之存在,但在某種程度上又和她的生活有關系,王安憶說,如果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積累起的情感的容量,她不可能產生創造另一種存在的欲望。
對寫作者而言,閱讀不僅是工作,也是生活。一切都是因興趣而生,為什么她獨對寫作有興趣呢?當王安憶談起閱讀經歷的時候,我發現,這并不是埋頭書齋的封閉世界,她說母語的魅力,講起上海弄堂的市井生活,也講到插隊落戶時農村里的風俗人情,她把這些觀察融入了閱讀,與她讀過的作品相互呼應,又從中抽離出她對童話、校園小說、愛情小說的基本看法,我覺得,這幾種體裁都是成長主題的,王安憶實際上就是在講閱讀與成長的關系。
作為一個高知名度的作家,王安憶并不避諱對類型小說的興趣。知識分子多少有精英意識,期望超出普遍性,獲得更高的價值。王安憶說,閱讀流行小說滿足了她的娛樂享受,但是卻不能納入寫作,因為它承擔不起她的思想,但是,類型小說的技術處理,比如認識、想象、組織情節、敘事結構等,是非常好的可供借鑒的,也是她在教授小說課程中的心得。
王安憶在復旦大學中文系為創意寫作專業碩士學位教課,課程的名稱為“小說寫作實踐”。王安憶的課堂教學目的是盡量使他們體驗小說的進程:如何開頭,設定動機,再如何發展,向目標前進——也許他們會在課堂外最終完成,也可能就此放下,她希望他們能從中受益,了解虛構寫作是怎樣一種經驗。這些技術方法,是可以學習的,如何寫小說,是可以學習的。
即使在講授這些技術內容時,王安憶也從未離開過“生活”這個主題。正如她所說的,世事洞察皆文章,文字的表達、邏輯的追尋,可以慢慢成熟,還可以用“故事接龍”等游戲技巧或者對談練習等方法來培養故事意識和感知靈敏度,但是,一部有生命力的文學作品,它一定來源于生活,來源于對世事的深刻洞察和對普通人的關懷。
我們為什么學習寫作?王安憶最后給出的答案,仍然是:文學是很有意思的,可以幫助我們發現生活,生活其實很有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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