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說文解字》:“用,可施行也。”甲骨文“用”字,像木桶的樣子,三直畫表示桶之“干”,三橫畫表示桶之“欄”。“可施行”是引申義,即發揮功能的意思:桶可用之于盛水也,角可用之于盛酒也。
《莊子》中有一段話:“山木,自寇也;膏火,自煎也;桂可食,故伐之;漆可用,故割之。人皆知有用之用,而莫知無用之用也。”說得有點悲觀?!侗阕印酚幸痪湓挘?ldquo;有用,人之用也;無用,我之用也。”說得有點絕對。
一個人活在世上,就是世上之人,而不是單純的個人;世上的每一個人,都是獨立的人,而不是抽象的世人?;畛鲎约旱臉幼?,才能為社會所用;為社會所用,才是活出自己的樣子。撇開社會存在談個人價值,幾乎無從談起;撇開個人存在談社會價值,必然裝腔作勢。
李白說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,只有相信自己是有用的,你才不會自我放棄,悲觀厭世;龔自珍說“不拘一格降人才”,正因為社會需要各種各樣的人,所以每一個人都是有用的、有價值的。一個完全“閑置”的人,算是最“完美”的人嗎?一個始終“完整”的人,算是最“有用”的人嗎?
很多事情,并不是必然“有用”才去做的,如果每件事都要功利化,那么生活就會變得了無生趣。周國平曾說:“世上有味之事,包括詩,酒,哲學,愛情,往往無用。吟無用之詩,醉無用之酒,讀無用之書,鐘無用之情,終于成一無用之人,卻因此活得有滋有味。”
有用之書就是與你的專業、你的工作有關的書,比如律師之于法律之書,記者之于新聞之學;無用之書則相反,比如設計師之于唐詩宋詞,工程師之于書法繪畫。有用之書,可以提高技能;無用之書,可以愉悅精神。兩者不但不沖突,反而相得益彰。
“有用”和“無用”看起來是兩個相反的問題,其實更應該成為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。(尚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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