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跟皇帝叫板的虞愿

　　虞愿，字士恭，會稽余姚（今浙江省余姚市）人，南北朝時期南宋官員，曾任太常丞、散騎侍郎、晉安太守、驍騎將軍等職。

　　虞愿從小就表現得與眾不同。他們家的庭院里有棵橘樹，橘子成熟后，孩子們都爭著摘橘子，唯獨虞愿沒有去摘取，而是在一旁專心讀書。家里人都感到很驚奇，認為他長大后一定會有出息。

　　宋明帝劉彧即帝位前，虞愿曾被選為其常侍，盡心盡責地照顧他。宋明帝即位后，認為虞愿對儒學和吏治都很有研究，加之又是舊部，對他信任優待有加，任命他為太常丞、散騎侍郎。

　　虞愿生性耿直，敢于直言，面對宋明帝的多次荒唐行徑，他都敢于犯顏直諫，但每次都沒有招來禍害，有時反而得到賞賜。

　　有一年，宋明帝想在故宅建造一座湘宮寺。由于宋孝武帝的莊嚴剎有七層，明帝就想要建十層，難度很大，費用極高。湘宮寺建成后，明帝對大臣們說：“我建造這座寺院是大功德！”虞愿在一旁聽后，卻說：“陛下，您建造這座寺院，用的都是老百姓賣兒賣女典當東西來的錢，假如佛菩薩有知，也會哀傷痛哭，罪過比佛塔還高，有何功德可言！”在場的官員聽虞愿竟然這么說，大驚失色。皇帝聽后勃然大怒，叫人把虞愿趕下殿去。虞愿從容而去，神色不變。后來明帝因為往日的交情，又把虞愿召了回來。

　　明帝非常喜歡下圍棋，但是棋藝不高。官員們每次都安慰他說：“您的棋藝相當于圍棋九品制中的第三品，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。”明帝在眾大臣的夸贊下，還找來國中第一品的棋手下棋。棋手經常故意讓著明帝，并且奉承說：“皇上才思敏捷，落子如飛，我實在無法判斷您下一步的思路。”明帝聽了非常高興，因此越來越癡迷下棋。但有一次虞愿卻逮住機會對明帝說：“上古時期的圣君堯帝，曾用圍棋教導他的不肖子丹朱說，這不是身為人君應該喜好的東西。”明帝雖然不高興，但并不深究。

　　后來虞愿轉任員外郎，出任晉安太守。當時官員經商之風盛行，他在郡中卻不經營家產。前任太守和百姓買賣交易，曾把人家的妻兒當作人質扣押，虞愿派人奪下并放回家。他非常重視教育，在郡中專門設立學堂，有時還親自講學。海邊有一塊越王石，經常隱藏在云霧之中，傳說清廉的太守才看得見。虞愿前往觀看，那塊石頭清清楚楚沒有一點遮蔽。

　　后來瑯邪人王秀之到郡任職，給朝中人士寫信說：“此郡自從虞公任太守之后，他施行的善政還在持續，他留下的好風氣易于遵從，可以說是太平無事。”同時期另一名清官褚淵曾經去看望虞愿，虞愿不在。褚淵看見他睡的床積滿塵埃，沒有什么家具，堆放著幾十卷書。褚淵感嘆說：“虞君的清廉，竟然到了這種程度！”于是命人為虞愿掃地拂床，然后悄然離去。虞愿后來任中書郎，兼任東觀祭酒、驍騎將軍、廷尉，于公元479年去世。

　　孔子說：“古之矜也廉。”古人處事非常的矜持、謹慎，就像是堂屋邊緣的石柱子一樣方方正正、有棱有角，平整光潔又峻角峭利。這就好比虞愿的為人處世一樣，方正有原則，雖然屢次直言冒犯皇帝，讓人感覺不夠圓融，但他像竹節一樣強勁而不屈服的品格，永世流傳。

　　（維宏）